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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从爱字通到哀字”

2024-07-11 HTH官方下载

  卞之琳的爱情哲理短诗之中,最为人传诵的,除那首“看风景”的《断章》,还有这首《鱼化石》。

  《鱼化石》与《断章》一样,全诗也只有四句,却有丰富的内涵,也同属爱情诗,是为张充和而写的。性格极度内向的卞之琳,也许存心与读者捉迷藏,不好直接地表明真正心迹,只好在诗中顾左右而言他。

  还幸,卞之琳在1978年出版的《雕虫纪历·自序》曾隐隐约约吐露了这段感情,使读者才可寻到他感情生活的一些蛛丝马迹:

  在一般的儿女交往中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初次结识,显然彼此有相通的“一点”。由于我的矜持,由于对方的洒脱,看来一纵即逝的这一点,我以为值得珍惜而只能任其消失的一颗朝露罢了。不料事隔三年多,我们彼此有缘重逢,就发现这竟是彼此无心或有意共同栽培的一粒种子,突然萌发,甚至含苞了。我开始做起了好梦,开始私下深切感受这方面的悲欢。隐隐中我又在希望中预感到无望,预感到这还是不会开花结果。仿佛作为雪泥鸿爪,留个纪念,就写了《无题》等这种诗。

  其实,徐迟早在1943年,在《圆宝盒的神话》一文中便指出,“……献给一个安徽女郎的《鱼化石》,这一片《鱼化石》中的怀抱着并且照出了令世界各时代的恋。”

  卞之琳虽然精通中西文化,著述等身,但却拙于口才,寻常讲话讷讷而结巴,很不伶俐,加上内向性格,使他在感情上吃尽苦头。

  正如张充和所说的,卞之琳是一个极不开朗极为内向的人,是一个不善于、也不敢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。唯一的途径,只有诉诸文字和诗篇。

  对卞之琳的倾情,我相信张充和女士不是全无所知的。张女士在答复苏炜询问时说道:“他后来出的书,《十年诗草》、《装饰集》什么的,让我给题写书名,我是给他写了;他自己的诗,让我给他抄写,我也写了。可是我也给所有人写呀!我和他之间,实在没有过一点儿浪漫。他诗里面的那些浪漫爱情,完全是诗人自己的想象,所以我说,是无中生有的爱情。”

  溯自1937年,卞之琳客居澄州雁荡山大悲阁寺,特地编选了他的近作,题为《装饰集》,注明“献给张充和”的,这已间接表达了浓浓的情谊了,张充和不可能感觉不到。这本诗集原来打算由戴望舒的新诗出版社出版,不果,后来编入《十年诗草》,也是由张充和题的书名。

  卞之琳为了表达对张充和的深款情谊,自己曾把《装饰集》抄录一遍,准备把这手抄本送给张充和,但最终也没送出去。

  问题是卞之琳从未向张充和直接表达过爱意。如果他学习当年沈从文追求张充和的三姐张兆和的死劲──他深埋在地下单恋的种子,说不定有破土的机会。当年沈从文天天给学生张兆和写情信,张不胜其扰,把情信交给北大校长胡适处理。后来沈从文转到别的大学任教,仍然死心不息地给张兆和写情信不辍,终于打动美人芳心。

  无疑,沈从文是情关的一员闯将,卞之琳缺乏的恰恰是这份胆识,不免遗恨绵绵。

  “……然而这个大院中,却又迁来一个寄居者,一个从爱情得失中产生灵感的人,住在那个善于唱歌吹笛的聪敏女孩子原来所住的小房中,想从窗口间一霎微光,或者书本中一点偶然留下的花朵微香,以及一个消失在时间后业已多日的微笑影子,返回过去,稳定目前,创造未来或在绝望对孤寂中,用少量精美的文字,来排比个人梦的形式与联想的微妙发展……。”

  晚年的张充和也曾说道:“那时候,在沈从文家进出的有很多朋友,章靳以和巴金那时正编文学季刊,我们一堆年轻人玩在一起。他(指:卞之琳)并不跟大家一起玩的,人很不开朗,甚至是很孤僻的。可是,就是拚命给我写信,写了很多信。”

  换言之,这是卞之琳一厢情愿的单恋,旷日持久,整整维持了一甲子。打从1933年秋在沈从文家邂逅在北大读书的才女张充和开始,卞之琳便为她的丰仪所倾倒,此后,牵魂梦绕,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原来被闻一多称赞不写爱情诗的卞之琳,改变了初衷,为张充和写下大量驰名的、爱情题材的诗篇,如他的代表作《断章》、《鱼化石》、《无题》等诗篇。

  卞之琳的苦恋与时俱增,一层一层地积淀在他的心底,他的情诗原是地下感情溶岩的喷发,所以字字珠玑,行行深情。诗人这份深情虽蘸满心中流淌如泻的泪痕,却刻意令人深沉莫测。这也是他自况自喻的“古代人的感情”:“古代人的感情像流水,/积下了层迭的悲哀”(《水成岩》),而时间“磨透于忍耐”,“回顾”时还挂着“宿泪”(《白螺壳》)。

  卞之琳有点守株待兔式地枯候“吹笛聪敏女孩子”的眷顾,再没有结识其他异性朋友,直到张充和1948年与汉学家傅汉思在北平结婚。七年后,1955年他才与后来的夫人青林结婚。

 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中国刚开放,我便收到一篇散文稿,是由北京三联书店总经理范用转给我。文章是给《海洋文艺》的,我当时在该杂志任事。当我收到这篇文章时,怔忡老半天,因为整篇文章的笔迹是老诗人卞之琳的,作者的署名却是张充和。

  后来我在北京见到卞之琳,特地就此事探询过他。他腼腆地说:“因为我要保留她的手稿!”

  那是个还没有复印机的年代。仅仅是为了保留她的手稿,年逾七十的诗人花了不少力气,用硬笔一笔一划地誊抄了这篇稿。这篇稿比起诗人自己写的稿更工整清晰、更用心。

  卞之琳逝世后,卞之琳的女儿青乔将其父于1937年为张充和手抄的一卷《装饰集》以及一册《音尘集》、一卷张充和手抄的《数行卷》,捐赠给了中国现代文学馆。

  《数行卷》(七首诗)是张充和以毛笔蘸银粉、用秀丽小楷写的,卞之琳把这手抄本一直随身携带,直到他离世,可见对其真爱。

  以苦恋的长跑者姿态出现的卞之琳,最终的结局,他在自己所写的《白螺壳》已预见到了:

  好一句“从爱字通到哀字”!至于是否“出脱空华不就成”那样的洒脱,相信这只是卞之琳故作轻松的哀鸣而已。

  也许心思纤细的女儿,深谙父亲可昭日月的一片苦心,所以她把卞之琳单恋私下的“定情之物”,让文学馆去珍藏,不让散失。

  不管怎样,这段从来没绽过芽、开过花、更没有结过果的感情,长年在诗人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波澜,发酵并酝酿成了醰然醇厚、流传不衰的诗篇,造就了一代大诗人。

  这封信写于1979年,信中提到卞之琳的美国之行(如左图,划线部分)。对于是否成行,卞之琳在字里行间,似乎很轻松,其实不然。

  卞之琳于1980年9月应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翻译中心的邀请,访问了美国东西岸十多个城市及大学。其间也去耶鲁大学探访了张充和,相信这是卞之琳赴美公务之外最大的心愿。现任香港城市大学郑培凯教授(当时在纽约约克大学任教)告诉我,卞之琳生性内向,要他陪同一道去见张充和,但见面时卞之琳却颇为紧张,讷讷咻咻,还是说不上多少话。 (彦火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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